天宇开霁 第262节

话。他忽然就很想笑了，笑他这一辈子，活得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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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里，又热又烫，她慌乱地搂住他的头颅，让他倚靠在她的怀里。他做梦都不敢想象这样的优待，他竟然被她抱在怀里了，看来上天对他仍有眷顾，雨水终将会落下，人也终将会死去，他能在死前感受到她的怀抱，他还有什么遗憾？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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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恍然以为此身不在人世。她轻声道：“等一等，你耐心些，等一等，周前辈快过来了，她能救你……今天晚上，你真是大梁朝第一勇士。你救了齐风，又救了我，你抱着我跑过来，还把敌军引过来了。那是敌军的先锋部队，最精锐的三千人，他们都快死了，图格也快死了，他是羯国第二高手，他死后，必定重创敌军的士气，这是你的功劳，你考虑得十分周全，我都没有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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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呢喃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会讲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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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破涕为笑：“你会讲这一句成语，你就是饱读诗书了，你是智者，我是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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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听不清她的话。他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泪水沾湿她的衣衫，他道：“我害怕残疾……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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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留在世上，能过一天是一天，或者还有机会……游历大江南北，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江南风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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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活不长了，她把她的秘密告诉他：“我的寿命也只有两年了。我想让你活下来，陪着我，度过这两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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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拼尽全力维持着他的意识：“你怎么会……怎么会只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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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道：“我这具身体，破破烂烂，修补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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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道：“你……你每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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