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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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谦道：“三公主她走得并不痛苦，就像睡着了似的。人在世上，如同一场大梦，梦醒了，万事皆休，生前的恩怨情仇全都消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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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反问道：“兴平帝驾崩的那一天，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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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谦叹了一口气：“请恕老臣直言，如果兴平帝还在世，她也会叫你顾全大局，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这是你身为储君应有的城府。家国天下的重大责任，也是要由你来承担的。兴平帝的书房里挂着一块牌匾，那牌匾上刻着八个字，‘勤政守业，克己恕躬’，你在位时就要勤政爱民，克制自己的私心，坚守大梁江山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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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闭上了眼睛。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汤沃雪跪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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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沃雪道：“殿下，请您原谅，我和周老前辈都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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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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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缓慢地站起身来，怀里抱着方谨留给她的木匣子。她走出了内室，唤来方谨的侍女，嘱咐她们为方谨整理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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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方谨的遗体已被封入水晶棺。她躺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穿着墨黑色绸缎衣袍，枕着一块白玉镶金的枕头，枕边放着两朵玉雕的牡丹花。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真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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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在行宫里搭设了灵堂。午夜时分，华瑶和谢云潇一同跪在方谨的灵堂里，依照皇族的祭奠礼仪，敬香、祭酒、烧纸、诵读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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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华瑶的神色都是十分平静。她牢记着“顾全大局”四个字，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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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渐渐接受了现实。其实她并不觉得悲痛了，只是有些茫然，还有些浑浑噩噩。昨天晚上，方谨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今天晚上，方谨冰冰冷冷地躺在水晶棺里，再也看不见人世间的一切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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