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的眼神恶毒而锋利,像是淬着毒的利刃,傅青淮周身发冷,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知道怕了?”时雨冷笑了一声,“知道怕了就赶紧地给我滚远点儿。真以为年哥喜欢你,你就能挤进我们这个圈子了?我告诉你,除非你有本事带着全家给我滚出永宁去,否则我时雨在一天,就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傅青淮怒道,“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时雨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着?凭什么?就凭我一根手指头就你能捏死你!摔断腿不过是教你学个乖,你要是再不识相,以后有的是你苦头吃。真以为当个大学老师就了不起?呸!什么下贱东西!”
傅青淮看着她近乎扭曲的脸,心里忽而有些恍惚,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悲伤,而这些害怕与悲伤之间又透出苦涩的可笑来。
她以为自己一直都清醒地明白自己跟陆斯年之间的阶级差距,也愿意相信他们两个人始终在精神上是一致地,是平等的。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糊涂。
Distinction,Distinction。
这不可跨越的鸿沟啊,站在高处的他毫发无伤,而处在低位的她要背负一切的后果么?
她的神思在这一刻仿佛抽离了她的身体,漂浮在虚渺的半空里看着这病房中对峙着的两个女人。
一个面容惨淡,一个趾高气昂。
一个心情复杂,一个高高在上。
时雨说得没错,整个社会体系都站在她那一边,而傅青淮,是秩序的破坏者,只会收到秩序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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