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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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的车厢，缂丝的毯子，粟玉的引枕，小几，香炉，暗阁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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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楚霁正斜倚在座榻上，很没个正形地盯着一直紧闭双眼的秦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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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了那双森寒锐利的眼睛加持，秦纵的脸庞依旧冰冷生硬，像凝固了千年的寒潭。只有额上的伤口处，汩汩地流淌下暗红的血，滴答在他身下的青缎坐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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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地狱爬上来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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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他又只有15岁，眉峰不够张扬，轮廓不够冷厉，却从眉头到鼻尖都好看得不像话，倒多出几分青涩脆弱的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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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楚霁眉峰一挑，凑上前去，如玉的手指一挑，挑起了秦纵的下巴。“长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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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看着秦纵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的确是坏心眼儿一个劲儿地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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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是个黑心商人，这下却因为秦纵要少赚很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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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玻璃镜，他本是准备送给王汌的。王汌爱财，却远逊于好色。近日他新得了美人，正是想博美人欢心的时候。一块世所未见的玻璃镜，足以从他手上换来沧州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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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为了救下秦纵，把镜子送给了赵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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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口编了个故事，让赵协相信自己是上天的使臣，摘掉了通敌的嫌疑。只是那赵协又说什么自己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至宝，没得叫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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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又迂回了一下，以上天降下福祉，捕捉沧州孽龙为名，成为了沧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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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结果差别不大，可就是格外地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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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给了王汌的美妾，还能形成名人效应，打一波广告，楚霁自然是要赚得盆满钵满。可给了赵协，暂时就不能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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