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刺骨沾满腐土泥泞的后院里,剧烈地喘着气,每一次肺部的扩张都像拉动着破旧的风箱,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左腿那种如同包裹了一层沉重冰冷浆壳的凝滞感越发清晰。意识回笼,那令人窒息的死亡阴云再次压上心头。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断墙豁口外更深沉毫无生机的黑暗夜空。朱保长那张油腻而阴鸷的脸、门外怪物腥臭的喘息、将军棺材内沉闷的叩击声……重重叠叠的威胁如同无形的绞索,在他颈项间缓缓收紧。
力量……一丝微弱如星火的力量……
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病态的偏执猛然在他眼中燃起!他艰难地扭动身体,双手在冰凉的泥地上划拉摸索着,沾满了泥污的手指,终于抓到了那块沉重的、锈迹斑斑的三清铃!铜质冰冷刺骨。
几乎是凭着本能,他五指用尽全力,死死攥住铜铃那疙瘩不平的、布满厚厚绿锈的铃身!仿佛要将这冰冷的器物碾碎在掌心,挤榨出里面可能蕴含的最后一分力量!
铃铛冰冷沉重,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铜锈的苦涩。
罗尘的心,却像是坠入了绝望与疯狂交织的冰冷沼泽。
一次成功引煞淬炼的痛苦经历,非但没有带来希望的光明,反而让死亡的轮廓更加清晰恐怖地烙印在他眼前。恐惧依旧噬咬着他的神经,但一股更加深重、更加原始、被无尽黑暗浸泡出来的野蛮戾气,如同蛰伏的凶兽,在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深处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