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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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窗边，朝窗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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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下得铺天盖地。原来不是暖冬，是迟到的寒冷。我出了校门，让他回宿舍。他不回去，我说那去吃早餐？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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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附近吃的早餐，吃完他送我到单元楼下。回望那段路程，积雪踩久了变成足迹，碎冰染上泥土色。冷风冻手，我俩都各自揣兜，中间隔着一点点距离，谁也没想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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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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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为什么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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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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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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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对我很好，但她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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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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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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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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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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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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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好难吃，下次我们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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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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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我左侧，我的头向左偏，对视中电梯到达一层，开门的时候正好一人一半把我们分开。没人进去，又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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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明天、后天再往后，我的答复有千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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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毛衣摸了一下胸前的平安扣，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幸存的，唯一的。我常年贴身佩戴，将它藏在衣料之后，只露出脖颈上棕黑色的细绳，洗澡的时候也不会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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