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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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屿庭说，那是个大雪的冬日。天气与今年差不多，但要比现在要更冷上一些。那是司屿庭已经因为宫中一件案子的出色表现，从太医院被推介进入刑部，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沈无非，如今寂川主人，当年的寂川世子。当时沈无非与孟榕君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孟榕君也是刑部女官，二人常常同出同进，是好一对伉俪。司屿庭年纪虽与沈无非相差甚远，但二人却有着相似的兴趣与志向，因而不过多久，两人便成了难得的忘年交，而当时还在闺中的司忍冬，司若的母亲，自然也成了年纪相仿的孟榕君的好友。当年的刑部后堂，总能见到讨论案子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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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若能活到今日，应当与孟娘子相差不远。”司屿庭握着酒杯，笑了笑，眼角弯起来一个弧度，“只是忍冬没什么志向，孟娘子叫她进学做女官，她却总只跑去读些闲书，男扮女装去与书生争吵。我还记得，她最不喜欢贴假胡子，却又总扮老，松清第一次见她，还以为她是个逃出宫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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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前，司屿庭很少提起他早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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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心头一动，喃喃道：“原来母亲是这样与父亲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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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成为了遥远的，只能看得见浅色背影的称谓下，曾经也是两个鲜活的，年轻的灵魂，在太阳底下，树梢之间，打打闹闹，是有颜色的，能听得见，触摸得到的。而不是只存在于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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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司若埋怨过司屿庭，很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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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他为何只会压着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埋怨他总是闭口不言，好像已经忘记、或是尘封了过去所有一切。司若执着于做官，也是因为他看出司屿庭那假作的洒脱之下，还保留着的一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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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他却突然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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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屿庭根本什么也没有忘掉，他只是一个彻底沉浸在过去的老头，久久不能回望，因此才选择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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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垂眸，手指微微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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