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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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始终并不是个人类，而算是半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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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缓的黑暗下，唯一的一盏暖光泛起的光源被笼在它的身后，柔和了本该硬朗的轮廓，也让黑夜不再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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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人鱼毛茸茸的头上揉了一把。和坚硬森冷的齿列比起来，人鱼的深灰色长发实在算得上柔软。那样的触感很像……狗毛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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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享受地又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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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喉咙发出舒服的咕噜噜声，把自己的脑袋往着余弦的手里蹭蹭。它的利爪小心地收起，不去划到余弦，甚至没有碰到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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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问：“你不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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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摇摇头，继续看着余弦，神色有点儿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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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会吗？”余弦又确认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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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继续狗狗眼，它看上去甚至无法解余弦究竟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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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忽然想到，狗在漫长的被驯化的过程中，进化出了眼皮来表达丰富的情感，所以一般来说土狗的表情都会更生动……不对，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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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人鱼的头，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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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还有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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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拿着奖学金的大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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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校门就遭遇公司大规模解约，虽然劳动仲裁是打成了，但被hr全拉黑了。如果再丢了这份工作，在人心惶惶的当下，又进不了小区，他就真的没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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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躺着条人鱼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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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躺着个什么他都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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