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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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和好奇的打量，步伐是轻快和沉稳的集合体。程荆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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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梁景珉还很年少，没有张开成后来夺目逼人的英俊锋利，却仍旧让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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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空气缓慢流入鼻腔，程荆被迫从回忆抽离到现实。他背靠在床榻上，那时疏离温柔的少年近得不能再近，带给自己的却不再是点亮一整天的好消息，只有无穷尽的折磨，求饶无用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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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荆好像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又想起曾绵延一整个夏天的雨季，脏水每天都会灌进他的鞋子，指缝都是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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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梁景珉强加给他的一切：肮脏、潮湿、痛楚，如同暴雨在泥土表面砸出的深坑与浑浊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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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比淋雨更加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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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后，程荆后知后觉地想着没有结果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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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爱，为什么非要和他结婚？如果爱，为什么现在又要瞒着他去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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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出神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其他的东西，所以在梁景珉捏着他的脸叫他的名字时程荆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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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出神，常住湖畔别墅后尤甚。成日的见不到旁人，只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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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珉到底还是有些歉意，声音轻了些许，语气仍旧不容拒绝：“缓过来点了吗？”他伸手将程荆拦入怀中，骨骼与血肉碰撞，这曾经是能让程荆感觉到安全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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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荆没有立时回答，只是沉默着，泪水从他的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程荆从前其实很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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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眼水像是一场迟来的对流雨，咸腥苦涩，本不该存在于西京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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