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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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候才蹲在地上，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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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梁景珉缓缓从巷子的阴影中迈了出来，脚步很慢，像是克制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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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街道很老旧，其实不能通车，但硬挤也不是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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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卡着时间，一辆低调的黑车停在梁景珉身侧，司机摇下窗户问道：“梁总，快进来吧，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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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梁景珉僵硬着不动，司机立马下了车来扶他，打开车门替他挡在头顶，口中还礼貌地劝解着：“您病刚好，为什么偏要出来？明知道程先生不会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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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珉摇了摇头，呼出两口灼热的气息，感觉大概是病还没能好全，大有要卷土重来的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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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回到座位发动了车：“梁总，明天还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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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两口，沉沉答道：“去。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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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那边正是乱的时候，您忙得几个月没睡好觉了，又碰上发病，您本来该好好在医院休息的，却偏来这里……”热脸贴冷屁股。司机把最后这个词吞了，终究顾忌着梁景珉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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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不得不换了好声好气劝：“前几日您都看到了……今天不也正是印证吗？他显然是不想见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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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珉缓缓抬起眼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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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是悲哀抑或是得意，只是这样混杂的情绪，他忽而神情怪异地开口道：“可他还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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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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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半夜下起来的，到早上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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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荆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换了黑西装，早早出门打车去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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