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发苦: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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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在停车场被抱住并被挡去硝烟和弹雨的时候,他真切地体会到了父爱,即使不是真的父爱,也是最可能接近父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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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一次失去了父亲。他在不断地永远地失去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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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会不断地杀死儿子对父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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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效禹思忖了一会儿:彼得潘综合症,你知道吗?我看过一篇心学论文提到过这种病,男性比女性患上的几率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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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退行性心障碍。周宿知道,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离这个病可以很近,一个人不愿意长大,只想扮演小孩子的角色,患者很大一部分是在过分保护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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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心并不一定源于被过分保护,也可能源于过分缺失。因为从来没得到过,反而更想得到。而且这个人甚至会意识不到自己的渴望,它是一种更深的藏得更隐蔽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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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也知道自己抓得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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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陆效禹摇头:闫相友在向你暗示责任感,并提供父爱的可能性的时候,你抓住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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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宿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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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效禹并不是想责问他,他只是在陈述他们共同面对的哀痛:梦幻岛只是孩子心里的幻想,而且没有人知道,彼得潘到底逃避的是回家,还是逃避那个已经无家可归的事实。周宿,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往前走,脱胎换骨,长大成人,做一个全新的人,直面这个世界,就像它要求我们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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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宿当然明白这个道,就是因为明白,才让每一次呼吸都痛彻心扉。\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