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携着刀锋,脚步声如潮水般层层叠叠压向二楼。
铁靴踏上木阶发出催命似的沉重回响,一声一声,直似擂鼓。
走是走不了了,赵九转身冲到床边,粗暴掀开被褥,一把抓住缩在床角的杏娃儿,将她卷在其中。
她吓得浑身发抖,眼神空洞而涣散,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只剩喉间细微的呜咽。
赵九将瘦弱的杏娃儿像团破布一样卷入厚重的被子里,棉絮严丝合缝地裹住她,然后将她用力推到床榻最深处靠墙。
不必说任何教导她安静的话。
都是从夹缝里活出来的野草,谁都知道该怎么偷生。
赵九心虽然狂跳着,可他的思维却异常平静。
他脱下鞋袜丢出房间,脚掌绕过血迹,踩着床梁跃向房间顶部,目光落在屋檐与墙壁交界处的阁角。
那里漆黑一片,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死角。
赵九的身体本就比同龄人更加瘦小。
他动作灵敏如猿猴,几下就攀了上去。
阁角空间狭窄,他几乎是把自己生生挤了进去。
冰冷的瓦片抵着他的脊背,头顶是密不透风的黑暗,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将身体尽力缩小,呼吸放得极轻,如同陷入冬眠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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