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具体形状:开会时左眼皮总跳,像装了劣质马达;等客户时右腿会无意识抖动,同事说我像只随时要窜的兔子;手机相册存着十七个版本的价目表,却找不出一张全身照
——
不是不想拍,是每次看到镜头里西装皱巴巴、眼下挂着黑眼圈的人,都觉得陌生。
上周三是人生浓缩版:上午十点,跟进三个月的客户终于要签单,我激动得跑到楼下买了杯二十八块的手冲,平时只喝速溶。
十一点零三分,客户消息弹窗跳出,五个字:“老婆不同意“,像五粒冰雹砸在屏上。我站在写字楼大堂,玻璃倒影里的自己,衬衫沾着咖啡渍,那片污渍晕开的形状,活像幅抽象派的哭脸。
晚上十点半,拖着灌铅的腿爬上六楼,掏钥匙时摸到门把手上的物业催缴单,纸质硬邦邦的,像块冰。楼道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照在脸上,每次闪烁都觉得在拍恐怖片。
开门时,茶几上的泡面碗没洗,阳台上的衬衫忘了收
——
风一吹,衣角扫过晾衣绳,“吱呀吱呀“
像谁在叹气。
瘫在沙发上刷手机,朋友圈有人晒江滩露营的星空,九宫格里的星星亮得刺眼;有人发跳槽庆祝宴,蛋糕甜得发腻。我和我妈的对话框停在昨天:“妈,这个月业绩好,寄了两千块“——
其实是从网贷
APP
借的,手续费够买两箱速溶咖啡。
窗外霓虹灯透过纱帘,在天花板投下花花绿绿的光斑。我盯着那些晃动的光影,突然想知道:住我带看八次的江景大平层是什么感觉?站在落地窗前喝红酒,比蹲在路边啃包子更暖吗?
开楼下网红面包店的烤箱,比握客户汗津津的手更实在吗?甚至那个总在地铁口弹吉他的流浪汉,不用西装革履,不用对着谁点头哈腰,是不是比我活得更像自己?
这念头刚冒出来,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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