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我织的,就说邻居给的”。后来我才知道,她织这双手套时,头痛得厉害,织两行就要歇半小时,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次,却还是坚持织完,怕儿子冻着手没法写字。
上周寒夜,我给她送热水袋时,撞见她对着照片哭。蓝色碎花棉袄的肩头被眼泪打湿,贴在单薄的身上;她手里攥着去年春节拍的全家福,照片上她笑着帮陈阳整理棉衣领口,现在却用颤抖的手指反复摸陈阳的袖口,嘴里念叨着
“这里该加层绒……
阳阳的手冻裂了……”;粗瓷碗里的中药已经凉透,我刚带来的止痛药还放在炕边,她的额头冒着冷汗,却顾不上吃,只是把照片贴在胸口,像在给儿子取暖。
这时老年机突然震动,屏幕亮着
“阳阳”
两个字。她瞬间清醒了几分,赶紧用手帕擦眼泪,手帕上沾着的血丝被她偷偷按在炕席下,想坐起来却没力气,只能朝我摆手,让我把手机举到她眼前。镜头里的陈阳笑着说
“妈,我今天教娃们写‘妈’字,他们都问我妈长啥样”,她看着儿子,努力挤出笑,声音却带着颤:“阳阳……
妈好着哩……
你别牵挂家……
好好教娃……”
挂了视频,她突然咳得撕心裂肺,我赶紧拍她的背,却看见她吐在新手帕上的痰带着血丝
——
她赶紧把帕子塞进棉袄内袋,用眼神示意我别告诉任何人,怕消息传到陈阳耳朵里,让他分心。
帮她整理炕席时,我发现她在棉衣里藏了很多小细节:袖口缝了暗袋,里面塞着她晒干的生姜片,说
“阳阳冬天容易感冒,生姜片煮水喝能驱寒”;衣领里缝了块绒布,是她拆了自己的旧毛衣改的,说
“这里贴着脖子,要软和点”;连棉衣口袋都缝了两层布,说
“阳阳总爱装粉笔头,口袋厚点不容易破”。她的手指抖得厉害,缝一针要喘口气,却还说
“再缝几针,阳阳就能多暖和点”。村医来复查时,摸了摸她的脉搏,皱着眉说
“秀莲,你这身体得让陈阳回来,不然……”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别……
别让他回来……
娃们等着他上课……
我能等……
等他放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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