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一:环带之踵:告别与裂隙
乐土环带第七港,“希望锚点”
巨大的穹顶下,空气并非充满远征的豪情,而是凝滞着一种高压的沉默。钛合金穹顶外,人造恒星正模拟着地球时区的黄昏,橘红色的光线穿过纳米级防尘涂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长。“彼岸号”
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吸附在港口的脐带式补给臂上,舰身布满的能量流纹路偶尔闪过幽蓝光芒,如同巨兽沉睡时的呼吸。最后一次物资集装箱被无声的磁悬浮平台送入舰腹,闪烁着冷光的安检扫描束在每一个登舰通道口反复犁过,留下警惕的嗡鸣,声波频率恰好落在人类听觉最敏感的区间,让人莫名烦躁。
拓站在观景廊道的合金栏杆旁,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冰冷的接缝。栏杆上留有细密的划痕,那是近百年来无数登舰者留下的印记,构成一幅沉默的年轮图谱。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原人工作服,袖口磨出了明显的毛边,肩头还蹭着一小块来自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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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生态穹顶的褐绿色苔藓
——
那是他今早最后一次检查水培槽时留下的印记。这种苔藓是地球亚马逊雨林的遗种,在环带严苛的生态系统中需要每三小时校准一次光照频率才能存活,就像他们这些坚守
“原生”
的人类一样艰难。
下方,几个同样装束的人仰头望着他,是农业站的同伴老李和小琴。没有拥抱,没有多余的言语。在环带资源管制条例下,肢体接触被视为低效的情感表达,早已从日常礼仪中淡化。老李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保重,种子带好。”
他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去年蝗灾防治时沾上的有机农药残留,那是环带生态系统崩溃边缘的又一个印记。拓拍了拍胸前内袋,那里有几小包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地球原生小麦和苜蓿种子,纸页边缘还留着妻子临终前用指甲划出的波浪纹
——
那是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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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生态穹顶初次约会时看到的极光形状。这是他最后的
“故土”,比任何身份证明都更能定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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