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眉眼皆染上一层薄霜般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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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卷神色未变，只抬袖斟茶，雾气氤氲间，他温声道：太女说，望我莫负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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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顾星辰折扇轻叩掌心，什么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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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珠之缘，归还之礼。宋卷抬眸，眼底映着烛光，顾大人今日来，就只为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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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静了一瞬，忽地低笑：不，我来……是想看看，太女选中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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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上元夜灯谜会上，她隔着垂纱望来的那一眼；想起琼林宴上，她赐酒时指尖轻叩案沿的试探；想起洛水边赈灾时，她站在泥泞中分发粮种，裙?沾了尘土，却仍对他微微一笑，说：顾卿，治河如治国，民心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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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以为，自己与她之间，总该有那么一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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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站在宋卷的书房里，看着那本《水经注》，梧桐台那枚墨玉珠，他才终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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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始至终，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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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卷是太师之子，世家嫡系，自幼出入宫廷，与太女有十年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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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顾星辰，寒门出身，纵有满腹才华，纵得太女青眼，可在梧桐台上，他连一句我心悦殿下都不敢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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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清楚，太女的婚事，从来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朝堂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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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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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他嗓音微哑，太女择你，是择了最稳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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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卷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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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转身走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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