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7月5日正午,"企业号"航母的锚链"哗啦啦"地收起,铁索与船身碰撞出沉闷的"咚咚"声,惊动了船舷边的一群飞鱼。麦克阿瑟舰长看着逐渐远去的白象海岸线,手中的望远镜镜筒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在甲板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斑。甲板上的战机正在固定,锁链与机翼摩擦出刺耳的"吱嘎"声,地勤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静电噪音。
在孟买港的渔市上,第一条重新入港的渔船卸下满舱海产,冰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几块掉在地上,被流浪狗飞快地叼走。鱼贩的秤砣"当啷"一声落在秤盘上,惊飞了几只贪嘴的海鸥,翅膀拍打的声音淹没在重新响起的市井喧闹中。一个卖花姑娘的篮子被打翻,茉莉花撒了一地,被无数双脚踩进泥里。
1972年7月15日傍晚,新德里的街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人力车的铃铛"叮铃铃"地响着,车夫赤脚跑过路面,脚底板拍打地面的声音像轻柔的鼓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人正在兜售印着甘地头像的气球,橡胶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英迪拉站在总理府的阳台上,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一片茶叶粘在杯壁上,像一艘搁浅的小船。她的纱丽被晚风吹起一角,金线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远处的寺庙传来钟声,青铜的余音在暮色中缓缓扩散,惊起了市政厅屋顶上的一群乌鸦。一只麻雀落在栏杆上,歪头看着她,黑豆般的眼睛里倒映着这个正在愈合的国家。秘书轻轻走来,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的"吱呀"声惊飞了小鸟,翅膀拍打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取而代之的是街头艺人开始演奏的西塔尔琴声。
在四九城的作战室里,赵卫国手中的红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慢慢划掉。铅笔芯断裂的"啪嗒"声淹没在窗外知了的鸣叫中,有几只飞蛾正围着台灯打转。茶杯里的龙井已经泡得太久,茶叶沉在杯底,像一片微型森林,水面上漂浮着几粒细小的茶毫。墙上的挂钟敲响七下,青铜钟锤的余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久久回荡,仿佛在为某个时代画上句号。他的作战服口袋里,一张全家福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卷曲,照片上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