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了,连浪花拍打舰体的声音都变得轻柔起来。新兵小王发现老刘在偷偷用袖口抹眼睛,老人粗糙的毛料袖口在皱纹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没人说破这个秘密,只有掠过桅杆的海风悄悄带走了那滴落入大海的泪水,就像1894年那个下午带走的所有悲壮。
第三天黎明,舰队转向返航。经过钓鱼岛海域时,辽宁号特意将航速降至8节。水兵们用防锈油漆在飞行甲板上画出巨幅中国地图,把钓鱼岛的位置标得特别醒目,还用红色写下"自古以来"四个大字。有个从中央美院入伍的战士甚至用不同色漆画出岛礁立体轮廓,连北小岛上的海鸟栖息地都精确呈现。老王端来盆温热的淡水让大家洗手,浑浊的颜料水泼向大海,在晨光中的蔚蓝海面上晕开五彩斑斓的涟漪,像幅流动的水彩画。
返航途中收到甚高频电报,通讯兵念到"倭国《朝日新闻》头版报道夏国航母编队穿越宫古海峡"时,全舰爆发出一阵笑声,震得舱壁上的水珠都簌簌落下。副舰长老刘掏出口琴,吹起《我的祖国》,缺音的旋律引得众人跟唱。五音不全的合唱惊飞了落在雷达天线上的黑尾鸥,却引得几头好奇的宽吻海豚追着舰尾浪花嬉戏,它们银灰色的背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当辽宁号的轮廓再次出现在军港晨雾中时,桅杆顶端的红旗正迎风招展,旗面被海风扯得噼啪作响。码头上的欢迎人群已经望见舰影,孩子们挥舞的彩旗连成一片彩虹。航海长仔细核对着泊位坐标,突然发现磁罗经的指针稳稳指向正北——就像1894年9月17日下午,那些没能返航的将士们至死都惦念着的方向。在罗盘下方,他悄悄贴了张从历史书上剪下的致远舰素描。
老王在厨房清点剩余的食材,发现那袋和田大枣还剩大半。"留着下次远航用。"他自言自语道,把布袋口系紧时打了个漂亮的水手结。这个改良版的"渔人结"他打了四十年,从木帆船打到钢铁航母,从黄海的渔场打到太平洋的深蓝。
飞行甲板上,地勤人员正在检查阻拦索的磨损情况。朝阳照在镀锌钢缆上,映出十二道深浅不一的凹痕——这是本次远航最珍贵的勋章,每道痕迹都记录着一次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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