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渐重。
“嘘——!”李承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急急打断,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此等诛心之论,还是谨言慎语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卢禀初浑不在意,仰脖干了一杯,辛辣的酒气冲得他眯起了眼,喉结滚动:“嘁,横竖都指着我去死——南边的反贼盼我早点折在槿鄢王手里,北边的槿鄢王又巴不得我死在反贼刀下。贱命一条都顾不周全了,还在乎这些个?活一天,乐一天,及时行乐吧您哪!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嘈杂的酒楼里肆意荡开。
李承宗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卢督师,当年为何拼死也要守泽原那么多年?”
“哟!您二位的头菜,烧花鸭来咯——!”吆喝声中,跑堂的流水般端上一盘盘八珍玉食。卢禀初毫无顾忌,抄起筷子便伸进那红亮酥烂的红烧排骨里,一筷子下去拨走了半盘,酱汁淋漓也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动着,口齿不清地咕哝:“生于紫室,有时真不如竹篱茅舍来得自在,你说是也不是?”
李承宗无奈地摇了摇头:“罢罢罢,若是我能劝得动你,早就劝动了。只是……初爷,这些年岁你到底经了些什么?我怎记得……从前意气风发,拉着太子张罗那‘中合会’,何等煊赫!如今看你这一副万事与我无干、只醉今朝的形容,可真不像当年那位泽原‘卢侯’啊。”他语带试探,也藏着几分老友的关切。
卢禀初噗嗤一声笑出来,差点喷出口里的肉沫,拍着大腿:“嗬!李承宗啊李承宗,一边在现世活得不尴不尬,如履薄冰,一边还死要面子端着你这百代世家的臭架子,累不累?你瞧瞧我?”他指指自己破旧的衣衫,上面还沾着几点酱汁,“在乎么?谁在乎!”
李承宗面皮陡然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梗着脖子反驳:“这叫什么话!大节虽倾,小礼岂可尽废?若是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视仪轨如敝屣,那谁还在乎看得起咱们?”他指尖收紧,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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