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弃身体，骨血里的责任使然，他要填补这缺口, 成为新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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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裴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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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斩灭七情六欲、舍去了身体也没关系，成为天道后，他的意识可以凝成一道虚实之间的影子，他可以任由她再把他意识结成的虚影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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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囚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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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比她更想永远待在她身边，即使没有了情与欲，他也有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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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执念太深重，已无关爱欲，足够让他像鬼一样缠着她，在人间时他失去一切记忆，以薄夜的身份生活，不也仍然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和她绑死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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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情爱都不存在了，恨意都不存在了，但深刻的羁绊永远不会消失，他们死也要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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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他可以把她永远留在幽山，但他和她即使这样也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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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万种成为天道后仍旧和她在一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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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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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要当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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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朝生来没有身体，没有六根，仅有一缕意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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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晔一点一点为她塑造出身体，给她塑六根，养育她，教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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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天道就要舍去他为她塑造的血肉与六根，悖逆他教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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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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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晔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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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极为强烈的、陌生的焦虑感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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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从未这样焦虑过，纵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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