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脸似乎柔和了些。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泛着点温暖的金。
花痴开摸了摸怀里温热的油布包,忽然觉得,那芝麻酥的甜,和今早药汤的苦,还有此刻心里的暖,混在一起,竟像极了夜郎七教他的那些道理——苦里藏着甜,冷里裹着暖,真里掺着假,就像这江湖,也像这牌局,复杂,却也藏着让人活下去的意思。
他加快脚步往书房跑,心里已经开始默背“观人术”的开篇:“观人者,观其目,观其手,观其行……目露精光者,心必急;手常颤抖者,气必虚;行色匆匆者,谋必浅……”
窗外的日头慢慢往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正在慢慢铺开的路。这条路或许布满陷阱,或许藏着凶险,但花痴开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不为别的,只为父亲留在牌谱上的字,为母亲临走时的眼神,也为身后那个看似严苛,却总在暗处护着他的老人。
书房里的烛火很快亮了起来,映着少年低头苦读的身影。桌上的骨牌被摆成各种模样,有的是凶煞的局,有的是吉利的阵,就像他将要面对的人生,变幻莫测,却也自有章法。
而正厅里,夜郎七看着炭盆里渐渐冷却的灰烬,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他想起赵老三临走时那个怨毒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这江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平静。痴儿啊痴儿,我能教你牌技,教你熬煞,可这人心险恶,终究要你自己去尝。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凉茶,茶味苦涩,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或许,是时候让这孩子真正见识一下,什么是赌坛的刀光剑影了。
夜色渐浓,夜郎府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子,微弱,却执着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