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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人的队伍,如同一道沉默的灰色铁流,卷起烟尘,离开了尚沉浸在胜利余韵中的长社,向着东南方向,那片被黄巾阴云笼罩的南阳大地,决然挺进。
时值盛夏,豫西南的旷野仿佛被架在火炉上炙烤。
天空是令人窒息的铅灰色,巨大的日轮悬在头顶,无情地泼洒着熔金般的光与热。
土地干裂,裂开的缝隙如同垂死老人枯瘦的手掌,深深地嵌入焦渴的大地深处。
稀疏的茅草蔫头耷脑,卷曲的叶片边缘泛着被烤焦的褐边,在热风中发出细微的、绝望的呻吟。
空气凝滞得如同粘稠的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沙土气息,沉甸甸地灌入肺腑,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队伍在官道上艰难跋涉。马蹄踏在滚烫的硬土上,发出沉闷的“嘚嘚”声。
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带起浮尘,很快便沾满了裤腿和甲片缝隙,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上、脖子上冲刷出道道泥沟。
号衣很快便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又被烈日烤干,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
已经被提拔为屯长的王涣,也是跟随在了陈默的身旁。
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王涣随即说道:“司马(晋升校尉的命令尚未抵达),这鬼天气,鸟都懒得飞了。探马回报,前面三十里,官道两侧矮丘起伏,除了几股不成气候的流贼散兵,没见大队黄巾的踪影。这帮蛾贼,怕不是被长社那把火烧破了胆,都缩回宛城老巢了?”
陈默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蒸腾着热浪、扭曲的地平线,那里除了稀疏枯死的树木枯干,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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