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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的照片从金条上滑落,背面朝上。我拾起来翻转,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行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去的:“黄袍非衣,是茧。”
“茧”
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在照片边缘洇出深色的痕迹,渐渐连成条蛇的形状。
突然,箱盖再次弹开,这次涌出来的不是头发,而是半张腐烂的人脸。皮肤泡得发白,一只眼球悬在眼眶外,正对着我缓缓转动。我认出那是守山人,他藏袍的一角卡在箱缝里,被拖进去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血……
血咒……”
他的嘴唇翕动着,涌出的黑血泡在下巴上破裂,“它需要祭品……”
话音未落,整只木箱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守山人的身体坠入其中,惨叫声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吞没,只留下串急促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啃噬骨头。
我后退时撞到了铜架,明黄锦袍掉落在地。布料接触地面的瞬间,突然像活物般蜷缩起来,露出里面缝着的东西
——
不是棉絮,而是层层叠叠的人皮,每张皮肤上都布满了蛇形符号。
矿灯照到袍角的标签,用金线绣着个
“李”
字。
祖父姓李。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穿我的太阳穴。我颤抖着扯开锦袍,人皮层里滚出个青铜匣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南诏王坐像,正是金殿里那尊有脸的铜像。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张泛黄的地图,和祖父日记里的笔迹:“1947
年,于南诏王陵得黄袍,内藏蛇母卵。婆罗门言,卵破则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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