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意间抬头，透过车玻璃与裴奕的眼神对上，微微挑了挑眼角又无所谓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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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位者看蝼蚁的眼神，但裴奕又从中品出了些别的什么，比如……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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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时的裴奕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脑海中的诸多想象还是冲昏了他的头脑，因为事关宁宁，他没有办法守住他的理智。裴奕从不在乎被人看扁，但这一眼还是刺痛了他，因为眼前这个人抢走的不是别的，是他最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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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我要走了。”宁宁先开口打破了眼下这尴尬的僵局，语气平淡，仿佛在述说一件平常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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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的手心开始出汗，他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沙哑难听：“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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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去哪里？“宁宁不答，歪着头反问裴奕，仿佛觉得这句话颇为可笑，“你赶我走的时候，你希望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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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说不上话，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头顶，他甚至有些惊恐地在回想自己对宁宁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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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赶宁宁走的时候，他希望宁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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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宁宁过上好日子，可什么是好日子，好日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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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想不明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宁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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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南的前车窗将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束，让人眼睛生疼，裴奕收回酸涩的眼神，他想问，却因为害怕答案而不敢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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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哪里不了解他，他不问，他也会说：“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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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哪里，跟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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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一口气没倒上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缺氧让他头脑发沉，指尖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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