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无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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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才不信他假好心，目露狐疑，一脸警惕：“我才不稀罕你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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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卯不语，低头凑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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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环住膝盖，屁股往后挪，扬声：“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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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面庞洒落温热的呼吸，一只手拂过额角碎发，乌黑的鬓角处，淌了点红意，那儿不知何时，落下一片紫薇花瓣，被他拾起，拇指拎住，捻在她眼前：“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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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幽静，他声音也幽静，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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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视线凝在花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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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也是八月，紫薇开得正盛，紫云青雾，团团缀玉，繁繁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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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过围栏去嘲笑宿星卯，跌进花丛里，他也是这样隔着纱窗，指着她乱糟糟一头，夹满杂草和残花的鸡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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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看着她说：“头上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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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尖闻到从时间里飘来的清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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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院子里的紫薇花，香总是淡雅的，不浓烈，像是滚过阳光的被子，脸埋进去，很用力才能闻见，清爽夏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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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从六月开到九月，绿油油的树鼓起俏生生的花骨朵，一路背着书包晃，头往上捎一捎，就晓得最喜欢的暑假要来了，花香里都是清凉橙汁汽水，冰西瓜味儿，凉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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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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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卯伸出手将发愣的谢清砚从地上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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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臂力好，穿着衬衣看上去清瘦单薄一个人，力气却奇大，拎她两条细伶伶的手臂，就像拎面条似的，滑溜一下就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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