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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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的吃食越堆越多，周劲回过神来以后，赶紧叫停，说：“我、我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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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缘不再给他添，喜滋滋地将自己碗里的吃食吃完，又把药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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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外头就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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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在横屋顶头的杉树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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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劲本想趁雨小，把割来的草叶切一切，担到屋子后面的秧塘里，踩入泥中弄成青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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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雨越下越大，天被乌云遮着，很快就黑了，什么活也干不成，周劲只能在屋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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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里，夜间会点蜡烛或松油照明，但多数人家舍不得用，天黑以后便不再劳作，早早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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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之后，春耕开始了，白天活计重，夜里也要休息好了第二天才能使出全部的力气，就歇得更早了。举目望去，笼罩在雨幕下的耕种人家，点灯的没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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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劲家西面的横屋里放着一对大红喜烛，新的，没拿出来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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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付东缘有需要，周劲会把它拿出来点上，可付东缘吃完药后迷糊劲就上来了，早早上床躺着，点了也没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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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劲洗漱一番，也上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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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床板两床被子，付东缘裹新的，周劲裹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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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睡里边，一个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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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为什么不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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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劲答应过岳父，在哥儿病好之前，绝不动手动脚，所以从昨夜起两人就不在一个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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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是付东缘的助眠剂，他听着一墙之隔的屋檐有节奏的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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