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洞略显昏暗的光线边缘,一个身影安静地立在那里。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旧布袍,身形颀长,看上去约莫三十许人,面容普通,甚至有些过于平淡,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寒潭,平静无波地正看向他——或者说,是看向他刚才狼狈翻滚的地方。
那人手里拎着个不大的酒葫芦,腰间挂着一柄毫不起眼的、连鞘都磨得发亮的铁剑。他就像个最寻常不过的落魄旅人,与这混乱的城门格格不入。
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没有任何情绪,却又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秋长歌心头莫名一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迅速低下头,不再与那人对视,转身快步汇入出城的人流,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出很远,秋长歌才感觉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似乎消失了。他松了口气,却又觉得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比刚才那凶汉的马鞭和野狼谷的血月传闻,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落选的失落,血月的诡异,凶徒的跋扈,还有那神秘人的注视……铁岩堡的傍晚,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气息。秋长歌紧了紧单薄的衣衫,加快了脚步。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虽然破败,但至少能暂时遮蔽风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