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纸,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划出几道斜斜的光柱。秋长歌猛地睁开眼,意识从混沌的深渊瞬间拽回现实。没有惨绿的骨灯,没有楚山河穿透万古的叹息,只有门外栈道上渐起的市井喧嚣——车轮碾过朽木的呻吟,脚夫沉闷的号子,还有远处码头模糊的吆喝,混杂着河风送来的鱼腥与水汽。
他像一具绷紧的弓弦,无声地从冰冷的木板床上弹坐起来。动作牵动了左肩和背部的伤口,结痂处传来阵阵麻痒,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在皮肉下钻爬。脏腑的隐痛减轻了大半,但每一次呼吸,胸腔深处依旧残留着一种沉甸甸的滞涩感,提醒着他二十多天亡命奔逃的代价。
窗外尘世坊的喧嚣隔着薄薄的木板墙清晰可闻,那是活生生的烟火气,带着粗粝的生机。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头残留的梦境带来的沉重与迷茫。活下去。楚山河最后的话语如同烙印在铁剑上的暗金小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解开粗麻布包扎的绷带。左肩那道被暗河水泡得惨白发胀的撕裂伤,边缘的翻卷已经收拢,被一层暗红色的血痂覆盖。背部的三道爪痕更深,如同狰狞的犁沟,此刻也覆满了暗褐色的痂壳,麻痒感最为强烈。这是血肉在艰难生长的迹象。他取过昨夜剩下的粗盐水,忍着刺激,再次小心擦拭伤口。盐水蛰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动作稳定,一丝不苟。清洗完毕,换上包袱里仅剩的一套同样破旧但还算干燥的粗布短打。
腹中空鸣如鼓。桌上冰冷的粗面饼和水囊成了此刻唯一的美味。他狼吞虎咽,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带来一种真实的饱腹感,驱散了身体的虚浮。
填饱肚子,秋长歌的目光落在冰冷的木桌上。昨夜摊开的家当,此刻在熹微的晨光下,各自散发着不同的气息。
劫书残片紧贴胸口,温热平稳,如同休眠的火山,昨夜的低沉嗡鸣已归于沉寂。
楚山河的铁剑倚在床头,古朴沉重,剑鞘上的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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