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娘手持长剑,走向敌军。
他记得阿娘同他说过,嫁给阿爹之前,她是侯府里卑微怯懦的庶小姐。是阿爹教她骑马、教她持剑,教她把尖的那端刺向敌人,保护自己。
而如今她也正如阿爹曾经教她的那样,不怯懦、不后退。
这一场屠城,镇北王妃必须死。
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敌军威胁阿爹的软肋,也不能让阿爹的旧部,为了夺回她的尸身而妥协。所以,她甚至连尸首都不能留下。
雪越下越大,丢棉扯絮的。
他看见阿娘挥剑斩下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头颅,精疲力竭地半跪在地。
人群里行出一个身着金甲的男子,笑着站到阿娘面前。然而下一刻,随着一瞬极轻极小的响动,一线星火从她手中飘落。
顷刻间,火焰熯天炽地。
谢景熙这才发现,青石的地上不知何时被洒了火油,只需一点引燃,火势便排山倒海而起。
火焰摇晃着身子,跳动着跃上树梢枝头、廊柱屋檐,毫不留情地毁灭一切。漆黑的夜被映亮,泛出茜红的颜色,空气扭曲着撕碎眼前的人和物。而过往那些关于家人的记忆,却一点点变得清晰。
他记起阿娘说过,他一周岁那年抓周,不抓剑、不抓笔,抓了一个金元宝,气得他阿爹说他从小就是个纨绔作派。
还有四岁开蒙那年,因为背一本《叁字经》他气跑了六个师傅。
六岁阿爹教他骑射,他每每装病逃避,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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