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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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死呢，”小孩骄傲道，“是我发现的，使劲儿晃瓶子，再打开的时候，就能看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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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已经把瓶子拿回来，用手堵住瓶口，拼命地摇晃，王大海呆呆地看着，在他的记忆里，萤火虫夏夜才会出现，乡间溪畔，总能看到那闪烁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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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寒冬腊月，就有萤火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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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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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把手拿开，举给他看：“是不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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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重新看去，果然，那小小的萤火虫像是被惊吓到，挣扎着往上飞，但可能被抓住时间太长，已经失了力气，偶尔才闪一下，萌出小小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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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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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有些不忍：“也是条性命，怪可怜的……这样，伯伯明天带你们玩冰溜子，饶了这小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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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腻了，孩子们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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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王大海走到护城河，怜悯地把萤火虫放出来，可怜的小东西已经不动了，他捡了根枯树枝，简单地在地上挖个小坑，把萤火虫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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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吧，希望它下辈子能托生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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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做人……似乎也满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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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上土后，王大海看着水中飘着的月影，真恨不得跳进去，好不再受这等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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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来的事，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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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雪沛吃得脸颊鼓起，“他们没发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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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花馍馍伴着剩下那半句，一块儿被雪沛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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