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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莫名地透着如山岳般巍然不动的沉稳气度。
魏忠贤不敢多看,甚至不敢让自己的目光在那道身影上停留超过一息的时间,他双膝一软,以一种极其熟练而又流畅的姿势跪倒在地。
他将自己的额头,深深地,紧紧地贴在了那坚硬的金砖之上。
“老奴魏忠贤,叩见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声音谦卑到了骨子里,同时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因为急切赶路而产生的轻微喘息,以及得见天颜而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孺慕之情。
如何用最卑微的姿态来展现自己最大的忠诚,这是一门他耗费了一生心血去修炼的,独步天下的艺术。
大殿之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除了烛台上那根粗大的牛油蜡烛,在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皇帝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让他平身。
魏忠贤就那么静静地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如同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
无论他在宫外有多么大的威风,有多么显赫的权势,在这间书房里,在这位年轻的天子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碾死的奴才。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死寂中流逝。
魏忠贤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发麻,与冰冷金砖接触的膝盖骨也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但他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保持着最初的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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