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更糟。
这几个字像几块寒冰沉甸甸地坠入朱由检的心湖深处,没有激起涟漪,只是让那片本就幽暗死寂的湖水在一瞬间冻结得更加坚硬。
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
这个身份不是荣耀,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一道将他与这个时代,与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永恒隔绝开来的深渊。
他的脑海里,装着的那些被后世称之为常识的东西——那些关于制度、关于经济、关于科学、关于人性演化的思想与见解,在这片土地上,在这座巍峨的紫禁城里,却无异于洪水猛兽。
它们是异端,是厉鬼的低语,是足以将这个看似稳固的世界,从最基础的认知层面彻底颠覆撕裂焚毁的禁忌之物。
所以,他注定孤独。
朱由检的目光从虚无中收回,落在对面那团在昏暗中模糊不清的影子上。
那是英国公张维贤。
一个在这大明朝堂之上,历经万历、泰昌、天启三朝风雨依旧屹立不倒的老人,一个在勋贵集团这个早已腐朽不堪的群体里,少有还算清醒保留着几分祖上荣光的家伙。
朱由检的心像一面被天河之水反复冲刷过的镜子,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世间万物的本来面目,包括人心深处那些最细微连其主人都未曾察觉的念头。
他看着张维贤,脑中却浮现出前身记忆当中去年那个风雨欲来的秋日。
先帝驾崩,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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