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的奏疏字字句句都打在了七寸上。
他没有直接指责皇帝,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兵部和厂卫,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真正质问的是谁。
他将“祖宗之法”这面文官集团最强大的盾牌与武器搬了出来。
周延儒在逼宫。
他在逼着朱由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做出一个清晰的选择,是选择站在“祖宗之法”和文官集团这一边,主动为自己手中的暴力机器套上枷锁?还是选择继续放任厂卫,与整个文官体系公然为敌?
韩爌站在队列的最前方,手心已经微微沁出了冷汗。
他既佩服周延儒的胆气,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殿上这位新君自登基以来,行事风格就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他看似被魏忠贤玩弄于股掌,却又在关键时刻,能面不改色地做掉成国公朱纯臣。
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周延儒这番近乎于当面冒犯的奏疏,将会引来怎样的雷霆之怒。
朱由检看着殿下那张写满了正义与刚直的脸,心中却只觉得好笑。
祖宗之法?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们这些人维护的真的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法度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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