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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将奏报轻轻地放在了御案上。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如同塞外寒冬般的冰冷。
三十二万两白银。
这些本该用生命去守卫大明边疆的将领,却用克扣军饷、倒卖军械、出卖关防的方式,为自己积攒了如此一笔血淋淋的财富。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在冰天雪地里穿着单薄的衣衫,拿着生了锈的兵器,吃着掺了沙子的军粮,最终无声无息地冻死或战死在边墙之下的普通士兵。
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忠诚,他们的血与骨,就变成了这些将领们杯中的美酒怀中的美人,变成了地窖里那冰冷的银锭。
“该杀!”
朱由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比暖阁外的寒风还要冷。
他压下心中的杀意,拿起了第二份奏报。
这份奏报要厚得多,也重得多。
仿佛里面包裹的不是纸张,而是沉甸甸的黄金。
封皮上,是比孙应元更加阴沉更加内敛的笔迹——“锦衣卫,北镇抚司”。
是田尔耕的奏报。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撕开了封套。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金钱的铜臭与罪恶的腐朽气息,仿佛瞬间从那小小的信封里喷涌而出,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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