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林初夏的大伯在市粮食局工作。
在这个粮食比金子还金贵的年月,这个职位意味着难以想象的门路。
大伯林长喜时不时会用高价换点玉米、土豆、红薯,解一解燃眉之急。
爷爷的老战友也从从乡下邮寄了一些蘑菇干、野菜干和板栗。
靠着这点接济,加上爷爷奶奶咬牙变卖了压箱底的几件银镯子和老玉烟嘴,偷偷去信托商店换了点活命粮,一家十几口人才勉强吊住了命。
然而,长期的饥饿和焦虑终究是致命的。
爷爷奶奶把能省下的每一口粮食都留给了儿孙,自己长期以野菜树皮果腹,身体彻底垮了。
他们没能熬过最艰难的1961年,在一个寒冷的冬季相继离世。
临终前,爷爷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两个儿子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我死后你们哥俩就把家分了吧。按照你妈的意思,老宅给老大家。长喜3个儿子以后家里人多。”
爷爷咳嗽了半天继续说:“老二,你别怨,你妈的嫁妆都留给你,你可以和单位再申请一套房子。等申请的房子落定了,你们哥俩就正式分家吧。”
林长生哭着说:“爹,你说啥呢,我咋会怨你们,要不是这些年大哥大嫂拉拔着家里,我们早就饿死了。”
日子像冻僵的河流,在1962年后慢慢开始解冻。
最艰难的时刻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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