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雨，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玻璃窗，何千舟半夜睁开眼，床上没有阿行，她那边的被子半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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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舟一把拉开窗帘看见阿行光着脚孤零零地坐在阳台扶栏上面，一行行雨水顺着她额头、脸颊、颈子向滑向湿哒哒的衣衫，她好似在绵延的雨幕之中守望着什么，又仿若在向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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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下来，危险。”何千舟走到身后牵起她湿漉漉的手掌，阿行闻言转过头痴痴地望向何千舟，她潮湿的眼眸里参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愫，何千舟在那一瞬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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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下来。”何千舟另一只手伸过来拽了下阿行衣袖，阿行小腿挂在扶栏上鸟儿似的张开双臂将头向后一仰，那孩子大半个身子顷刻像树枝上褪色的断线风筝一样倒挂在半空，何千舟在那一刻仿若在她身上看到死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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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乖啊，姐姐错了，别吓姐姐，姐姐今天不该在警察面前帮你妈妈隐瞒！”何千舟尖叫一声语无伦次地向虽是有可能跌落的阿行道歉，那孩子就那样如死去一般在半空中静止了很久，每一秒对何千舟来说都是一场漫长的凌迟，直到阿行身体向前一跃翻过扶栏双脚平稳地落在何千舟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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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吓我，我可能真的会被你吓死，我这个人……内心其实很脆弱，我脆弱到根本无法经受失去你的打击。”何千舟牵着阿行的手将那个试图用生命恐吓她的孩子从阳台领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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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舟双手托着阿行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祈求还是该苛责，最后她决定向阿行坦露自己内心的脆弱，她站在那里声音无比轻柔地向阿行诉说心中的恐惧，雨水嘀嘀嗒嗒地从裤脚滚落到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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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舟，怎么办，我的心里好像住着一只魔鬼。”阿行迷惘地将手放在胸前对何千舟一阵比划，那个孩子此刻好像也很拿自己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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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来努力杀死那只魔鬼。”何千舟盯着阿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她知道阿行心中的某一部分早已经被黑暗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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