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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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启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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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三岁的男孩闭着眼，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血污与灰尘让那张脸看不分明。背后有一大片灼伤的痕迹，仍在流血。只穿了内里的衬衣和短裤，没有外套，脚下的鞋子跑丢了一只。膝盖和手掌上也青青紫紫，凄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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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衣服上的暗纹和脖颈间垂落的挂坠，证明了他富裕的家庭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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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启看了一会，才开了口：“你还有六十分钟可以活，哦不，现在是五十九分钟了，五十九分钟后，你将会因失血过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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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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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在意，继续说：“在你旁边十米的地方，还有一个孩子，剩下二十八分钟能活。我将在你们两之中选择一个人，给他……嗯，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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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选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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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悄无声息，完全像是一具尸体的男孩眼皮颤了颤，按在地上的指尖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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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的话，就是放弃的意思咯。”符启注意到这些细节，依旧毫不留恋，转身便要往另一个孩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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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两步，背后忽然响起了一字一顿的嘶哑难听的声音：“未……来……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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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倒不妨碍主神候选者解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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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启思考了会，回答：“未来的话……大概是忙得要死、烦得要死，要做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和讨厌的人相处，要去思考从未想过的难题，要拷问自己的真心，要接受毫无根据的指责，要经历许多许多次摔倒与失败，跌跌撞撞、兜兜转转，非常麻烦、非常难搞的那种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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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了弯眼睛，像是对这个描述极为满意似的：“怎么样，你喜欢这个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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