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该死啊!王妃.....王妃....她.....她抢了酒壶....饮.....饮尽了!”
“什么?!”高纬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若非大总管眼疾手快扶住,几乎要栽倒。他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太监,仿佛没听懂他的话,“谁?谁饮了?你说清楚!”
“是王妃,是郑王妃。”太监哭嚎着,额头重重磕在厚厚的地毯上,“兰陵王殿下他.....他本已举杯....可王妃突然扑出.....撞翻了酒杯.....然后...然后她夺了酒壶....就....就仰头灌下去了,奴婢.....奴婢阻拦不及啊陛下。”
殿内死寂。
只有炭盆里银炭燃烧的啪声,和太监压抑的啜泣声。
高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殿外的积雪更白。他失神地站着,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郑祁耶.....那个温婉的、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堂嫂.....她.....她竟然....。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猛地攫住了他。他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高长恭呢?”大总管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破了死寂,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太监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见了鬼般的恐惧:“殿下....殿下他.....抱着王妃.....抱着王妃.....走了,他......他让奴婢滚.....抱着王妃.....往雪地里去了。奴.婢.....奴婢亲眼看着.....他抱着王妃.....一直往东走.....走了......”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恐惧的呜咽。高长恭最后那个毫无情绪、却如同深渊般的“滚”字,和那双空洞得吞噬一切的眼睛,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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