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己身上的布料：“你瞧，我这一身的衣裳，这料子，一尺就是一个农户足足一月的税银，一尺一厘，皆是民膏，我是真的在贪，你明白吗？林党，是我大宁朝中最恶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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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允斟哈哈大笑两声，却兀地收敛笑容，狠戾地说：“当然，你贪，你指望隋瑛回来对付你，还他一个名，可我就不信，你林见善，多少次坐庄做局，多少次险象环生，到了如今功成时刻，就算以身入局，还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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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钳住林清的肩，质问道：“告诉我，你的后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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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的肩膀生痛，却强忍笑容，道：“后路……后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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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后路，你别说你没给自己留后路？你这个聪明绝顶的，我就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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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林清的嘴唇哆嗦起来，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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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允斟笑不出来了，他的神色不再自若，而是渐趋惶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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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难以置信的、逐渐绝望的双眸里，一群乌鸦掠过寒冷的蓝赭色天空，歇落在屋檐上，发出凄厉的号叫，生铁似的，如同一场悲剧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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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允斟看到，一道鲜血从林清的嘴角缓慢地渗出，将他的笑容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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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血染红了的真心实意的笑容中，窥见了林清的隐秘，也再度听到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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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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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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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之，我，我活不久了，我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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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兀地瞪大不甘心的双眼，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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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择之，我早已下定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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