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经常消失。老师会生气又担心地来找，而我一般在某棵树下，或者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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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教训后，我会顺从地道歉。“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太不乖了，我是废物”，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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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某一天，妈妈出车祸死掉了。几年后，我才模模糊糊地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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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个失踪已久的男人会和妈妈在同一辆车上呢？为什么会超速那么多撞到栏杆呢？为什么那天妈妈送我去上学时，说“再见”的语气有点奇怪……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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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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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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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出现了。妈妈讨厌她，所以刻意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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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她，因为她在葬礼上对着妈妈的照片破口大骂，又哭得快要昏倒，总之看上去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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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小姨家之后，我才发现她家竟然像动画片一样好，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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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这个幸福的家庭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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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吃最低限度的食物，拒绝花任何一笔生存必需之外的钱，偷偷地记了账本，打算工作之后偿还。最低工作年龄是多少？16？说不定还能更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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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是个没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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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的世界是很残酷的。不合群的人会被有意无意地欺负，书包被藏起来，被起一些难堪的绰号，像玩闹一样被拍打，被指使跑腿，反锁在厕所很久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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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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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说小姨家棉花糖一般的氛围让我感到焦躁不安，反而是被这样对待的时候内心能平静下来。\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