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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九均此刻不仅是内里的高烧带来的全身酸软无力,还有这段日子以来干活留下的皮肉骨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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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早起来便觉浑身不适,步伐沉重如灌铅,他知会了范大叔今日不做豆腐了,要回去躺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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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躺并没有见好,反而病气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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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蔺九均浑身难受,只觉本就不康健的身子沉得支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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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般的难受,喉咙、脑袋都钝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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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八年里所有的苦难瞬间突破这病弱的身体,涌上他的脑海、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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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就是个亲缘浅淡的人,母亲在他刚记事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沉迷科考念书,并不管教他,只后来他在读书上颇有天赋,父亲还会与他偶尔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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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遇事没了,他被官府严令不得参加科考,后来蔺家将他赶出来,他将满腔的才华和追求都埋在了院子里那一畦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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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私塾夫子代课批改课业,从书局接几份誊抄的活,他渐渐觉得日子好像也能过,不过是苦了点,累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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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摔坏了眼睛,他挣扎着寻找出路,如今他又频频因做苦力留下身体上的损伤,还生病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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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退而求其次的活着,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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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病痛、是绝望,是无法动弹的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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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九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摇摇欲坠、挣扎无用,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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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之间,蔺九均听见秦知夷问他屋里有没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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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息低弱,心绪早就沉在谷底,说出来的话是,“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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