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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锦花园十一号,庭院里新植的梅树刚出了几个花包,嫩绿新叶悄然萌发,带着初生的希望。然而,宅邸深处,一股压抑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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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镇岳脸色铁青,将一迭账本重重摔在紫檀木书案上!纸张纷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怒火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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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如!这就是你掌的家?!”他声音低沉,带着雷霆将至的威压,“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光是厨房采买一项,就比往年多支出了三成!还有绸缎庄、洋行……这些账目,漏洞百出!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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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如站在书案前,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佛珠。她看着散落的账本,眼中是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老爷……年节下,各处开销本就大些……董姨娘说,老爷待客要用最好的食材,孩子们的新衣料子也是她亲自去挑的,说是时兴货,价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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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姨娘?又是董姨娘!”吴镇岳猛地打断她,一掌拍在书案上!“她一个姨娘,插手什么采买?!你是当家主母!账目不清,就是你失职!”他目光锐利如刀,“我看你是念经念糊涂了!连个家都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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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张佩如喉头哽咽,强忍着泪水,“我……我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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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现在查有什么用?!”吴镇岳烦躁地挥手,“账都烂成这样了!从今天起,府里内务开支,交给碧云暂管!你……好好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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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张佩如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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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定了!”吴镇岳不容置疑,语气冰冷,“你身子骨弱,也该歇歇了!让碧云替你分担分担!”他不再看她,扬声喊道:“来人!请董姨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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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佩如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佛珠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她看着丈夫冷漠的侧脸,心头一片冰凉。她默默转身,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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