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今日这场“赏花听曲”,是双方父母心照不宣的撮合。她对昆曲,除了董姨娘那套,所知甚少,此去只怕是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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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卓却似未察觉席间微妙的机锋,含笑看向吴灼眼神清澈坦荡:“令仪妹妹,可愿同往?只当……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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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吴灼握紧手中的丝帕无法拒绝,只得轻轻点头:“但凭宋公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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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卓一身剪裁合体的浅灰色薄呢西服,衬得身姿挺拔。他引吴灼去的,并非广和楼、三庆园那样的热闹戏园子,而是琉璃厂深处一家闹中取静、门脸极不起眼的“承古斋”——专营古籍碑拓、文房雅玩,内里却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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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幽静的庭院,推开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里面竟是一个小小的私密戏厅。只设了七八张紫檀官帽椅,铺着墨绿团花锦垫。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的沉檀香和极淡的灰尘气息。今日并非正式演出,只有两位身着素缎褶子的老伶工,一位司笛,一位拍板,正为座上两三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清唱《玉簪记·琴挑》中的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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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浓墨重彩的戏妆,没有繁复耀眼的行头,甚至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几盏幽幽的古式纱罩宫灯,将伶人清癯的侧影投在素壁上。笛声清越悠扬,如同山涧清泉,泠泠淌过心间。老生苍劲醇厚的唱腔,小生清亮婉转的应对,没有夸张的做派,唯有那字字珠玑的唱词,在幽暗静谧的空间里流淌,带着一种洗净铅华的古意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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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必正唱)月明云淡露华浓,欹枕愁听四壁蛩。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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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妙常唱)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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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灼端坐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听得极其专注。那唱腔、那韵味与她在家中听董姨娘唱的截然不同。一个如烈火烹油,一个似冷月浸江。她努力想听懂唱词里的深意,捕捉那些典故,却终究隔了一层,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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