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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旧棉袄的口袋。
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片——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几毛零票。
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也是她偷偷帮人缝补、改衣服攒下的最后一点底气。
就在这时,墙角那台蒙着布套的旧收音机,像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滋啦”声,打破了屋里沉重的寂静。
接着,一个带着浓重北方口音、无比清晰的男声,穿透了噪音,硬邦邦地撞进这间狭小冰冷的屋子:
“……全会高度评价了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决定把全党工作的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解放思想”四个字,像带着棱角的冰雹,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周建刚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又念这些…关掉关掉,吵得脑仁疼。”他伸手就要去拔那根缠满胶布的电线插头。
“别关!”林秀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
周建刚的手停在半空,扭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疑惑。
林秀云没看他,她的目光落在收音机那蒙着灰的木质外壳上,又像是穿透了它,看向很远的地方。
那里面传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在她沉寂已久的心尖上,带着一种陌生又滚烫的悸动。
她嘴里嚼着那粒咸豆子,咸味里,似乎又尝到了一点别的、极其微弱的、带着铁锈和机油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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