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蹄,在小小的屋子里奔腾不息。针尖化作残影,在厚实的劳动布上犁出一道道整齐的线迹。
裤缝、裤裆、加固层、工具袋…冰冷的金属部件在她手下驯服地组合、连接。
手指被顶针硌得生疼,指尖磨起了水泡,水泡破了又结痂。
腰背因为长时间的弓着,酸痛得像要断掉。
眼皮沉重得打架,她就用冷水狠狠扑脸。
深蓝色的布屑沾满了她的头发、眉毛、衣襟。小海什么时候抱着布老虎蜷在床边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周建刚深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女人像钉在缝纫机前的一尊雕塑,背影单薄却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昏黄的光晕笼着她,深蓝色的布屑像雪花一样粘在她汗湿的鬓角和疲惫的肩头。
脚下堆积着缝好的裤腿,像一片深蓝色的海浪。
那“嗒嗒嗒”的声音,急促、密集、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穿透力,在寂静的深夜里固执地回响。
他沉默地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投在墙上,拉得很长。他没说话,也没像往常一样去捅炉子或蹲墙角。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女人那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的背影上,停留在她沾满蓝色布屑的、磨破了皮的手指上,停留在墙角那堆越来越多的、深蓝色的“海浪”上。
他看到了桌上那张压在缝纫机台板下的订货单,看到了那鲜红的公章和“叁拾件”的字样。
空气里弥漫着布料浆洗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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