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太老旧了,走廊惨绿的墙皮,纷纷剥落像烂疮一样张牙舞爪。
“妈…”小海烧得迷迷糊糊,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干裂起皮的小嘴无意识地蠕动着,发出小猫一样细弱的呻吟,“疼…手疼…”
林秀云轻轻的抚摸着小海的手掌,“妈妈在,小海加油。”
李红梅塞给她的那几块鲜艳的“的确良”布料,不知何时从她无力的臂弯里滑落,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沾满了灰尘和不知谁踩上去的泥脚印。
那抹刺眼的鲜亮,躺在惨绿剥落的墙根下,显得那么突兀,又那么讽刺。
走廊尽头,靠近楼梯口的阴暗墙角,周建刚像一尊彻底风化的石像。他高大的身躯蜷缩着,蹲在那里,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吊瓶里的药水缓慢地滴着,像是生命在无声地流逝。
“秀云姐!”
李红梅那标志性的、带着外地口音的破锣嗓子又响起,像把烧红的锥子,猛地扎破了走廊里沉滞的死寂!也狠狠扎在僵坐着的林秀云和蜷缩在墙角的周建刚心上!
她风风火火地从楼梯口冲上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边缘都卷了毛的作业本纸。纸上用圆珠笔画着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勉强能看出是两条裤腿异常肥大、裤脚收紧的裤子——喇叭裤!
李红梅几步冲到林秀云面前,看也没看地上沾灰的布料,更没看墙角死气沉沉的周建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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