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晨雾刚被朝阳舔去一角,帝渊已背着藤筐站在东门外的老榕树下。树身斑驳的纹路里还凝着夜露,像位垂暮老者含着的泪,昨夜那场骤雨洗过的官道泛着青灰色,远处黑风山脉的轮廓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如卧眠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
“该动身了。”
他指尖抚过树干上新生的嫩芽,那抹脆绿竟顺着指尖攀附上心口的胎记,淡金色漩涡里第二道绿纹轻轻颤动
——
吞噬清心草后,木系道则已在混元道胎里扎了根。藤筐里除了剩余的雷纹石、狼皮獠牙,又多了柄从王管事处缴获的匕首,鞘身雕着缠枝莲纹,却在昨夜被他用雷霆道则淬成了暗紫色,像藏着片雷雨云。
刚过吊桥,就见老陈牵着匹青鬃马候在石碑旁。马背上的包袱鼓鼓囊囊,还飘出淡淡的药香。“族长说山路难行,让老奴备了些凝神香。”
老陈递过缰绳时,袖口滑落露出道新伤,“这是……
今早去药圃摘的醒神草,对抵御瘴气有好处。”
帝渊指尖触到马鞍上细密的针脚,昨夜他分明看见老陈在西院外的石碾旁捣药,石槽里残留的药渣正是醒神草的碎屑。“告诉族长,论剑结束,我会带份见面礼回来。”
他翻身上马时,青鬃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刨出三道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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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生竟感知到他体内流转的雷系道则,像是在表达亲昵。
蹄声敲打着晨露未晞的官道,青阳城的飞檐渐渐缩成雾中的墨点。帝渊勒住缰绳回望时,恰好看见城楼上飘起面杏黄旗,那是帝家召集族人的信号。他忽然想起老族长昨夜塞给他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黑风山脉的地形图,在某处峡谷旁标注着
“流云宗驻点”,墨迹新得像是刚干。
“看来这青阳论剑,不止是年轻子弟的较量。”
他轻笑一声,将羊皮卷塞进怀里。藤筐里的狼胆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与心口胎记的金纹产生共鸣,这是蕴含狂怒道则的灵物对危险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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