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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凭空长出一座花园,雨后净空, 一点儿阳光寻着机会洒进来, 那一蓬蓬的花骨朵便争先恐后地抢着绽放开来。
它们长得太快了,杀气腾腾, 鼓噪着她向前,去握住点什么。
她想,陆知序不是佛寺里不近人情的烟火, 他是她悲悯的神祇,一低头那抹温柔里, 含了对她小小世界的眷顾。
而今她的神祇以身来请,她得入局的。
她要入局的。
温言笑起来,笑是她的眼睛,也是她的勇气。
她握上那只手,心里的火焰烧起来,红日也升起来。
“那就麻烦陆总,为我带一程路。”
她波浪般的乌发和她的嗓音晃荡得妩媚曼丽, 可偏又天真地冲他眨一眨眼。
这刹那,陆知序仿佛看见十八岁的温言和二十六岁的温言,在他面前, 重新融合、生长,终于成为一个完整的她。
有什么弄丢的东西,被他一片片找回来,拼凑在一起。
他很庆幸。
这个曾在他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小姑娘,用自己的勇气,替他们之间的不可能打开一道豁口。
她赠给他世俗眼光的豁免权,她的横冲直撞将他从禁忌从秩序里拖拽出来,给他看不一样的世界。
和他此前二十多年人生,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冰冷之外,黑白灰之外,原来还可以有那么多的乖张纯粹,那么多的蹉跎如烟。
他又怎么能舍得下这个小小的姑娘。
十八岁也好,二十六岁也好,三十六岁,八十六岁都好,他都会带着她,向前走。
他甘愿一直做她的引路人。
去任何她愿意到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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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确确实实有很多年没见的孙子,撷着那样一株剔透的白梅走进来时,陆文钦有一瞬间觉得那场潮湿闷热的雨是不是下进屋子里,下到他年迈昏沉的眼睛里来了。
陆文钦记得,陆知序是个安静到有些沉闷的孩子。
对着满墙到顶的书柜,别的孩子或害怕,或觉得无趣,或是初初的热忱后很快就被玩具被热闹庞大的世界吸走了注意力。
但他从不会。
那些对他来说晦涩难懂的,他从不抗拒,反倒钻研。
不止是看书。
钢琴、小提琴、西洋棋、围棋、象棋,种种需要安静的技能,陆知序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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