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未动, 抬手挪来一张椅子,示意危越坐下说话。
不可思议, 祂竟然是一位充满了人性的神明,祂也确确实实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一位正神。
祂说:“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 坐下吧,孩子。你尽管问, 凡我知晓的,我都会回答。”
危越迟疑了一瞬, 走上前, 在这张距离地母之神只有半步的椅子上坐下了。
在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真实的身份同样被对方所洞悉,祂的神名已经昭示了祂的权柄——大地之上发生的事情,恐怕都逃不过祂的眼睛和耳朵。
只是……
他没有想到,地母之神会衰弱到这种地步。
如烟似雾,一缕缥缈,风拂即散。
地母之神用一双新绿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一身纯白的非人——危越确信,祂的眸光已经透过了这具躯壳, 看到了包裹在最内里的、他扭曲可怖的灵魂——可祂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又慈爱,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不该。
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
邪神预备役。
而眼前的神明是一位正神,祂不应该对他感到厌恶,想要杀了他吗?
似是感知到了危越心中隐约的别扭和困惑,祂笑意愈深,话家常一般问道:“想到要问什么了吗,孩子?”
危越犹豫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有许多问题想问,然而他不确信地母之神是否会告知他答案,万一只是客套话呢?万一只是想降低他的警惕性,在他放松的刹那干掉他呢?
即便眼前的神明表现得慈爱又温和,他的警惕心依旧高高挂起,不曾松懈过分毫。
如果地母之神想杀他……
白发男人的眼睫颤了颤,匍匐在他脚下的阴影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只在最深最深处,极其细微地蠕动着。
蓄势待发。
地母之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似的,祂点点头,有些纵容:“既然暂时没有想好要问什么,那么,孩子,便来听我说吧。从哪里说起呢?”
祂轻笑一声:“就从我死去之后说起吧。”
那双晶白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
死去……
不是衰弱吗?
地母之神轻轻摇头,额间有淡绿微光浮动,祂的眸光闪烁了一瞬,似是在回忆,回忆那段已经过去了许多年的记忆。
“不必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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