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黑衣人擒住他时,在他身上几处大穴上不轻不重地一拂,他一身立心境的修为,便如被扎破了的气囊,泄得一干二净,此刻与寻常凡人无异。
舱内燃着一炉不知名的异香,其气清冽,有宁神之效,可吸入赵承德的鼻中,却只让他觉得心头的寒意更盛了三分。
此地静得出奇。
静得能听见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咚咚咚”地,越跳越快,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为自己敲响丧钟。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兰陵王府的人,更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这种未知的等待,反复折磨着他那早已被恐惧所占据的心神。
在这般死寂的煎熬中,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就在赵承德的心理防线即将被这无边的恐惧彻底冲垮,几欲放声呼救之际,终于听到“吱呀”的一声轻响。
这一声轻响,于这死寂的船舱内,便如惊雷贯耳。
在镇海川另一处寻常的院落里,亦有另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划破夜空。
那不是木门开启的沉重,而是瓦片被足尖轻点的微颤。
司徒身形已然落下,便如一缕青烟般,悄然立于那柴房的屋顶之上,衣袂带起的微风,拂动了檐角的一片残叶。
她未看身后跟来的少年,只在屋顶上随意的坐了下来,仰头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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